当责任变成恩赐——解读苹果致用户的公开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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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星期来，关于iPhone 4的信号问题算是闹的沸沸扬扬。在经过了各种推卸责任、否认、和忽悠以后，水果公司终于扛不住了，在官网上发表了一封致iPhone 4用户的公开信，称如果对产品信号有不满意的，30天内可以全额退款（原文）。

这看起来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弥补措施，但如果我们仔细揣摩一下这封公开信，就会发现其中有不少玄机。爱活网连夜聘请特约作者阿虫，撰文一篇，为您剖析 整个事件背后的真相。
当然，我们推荐您先去阅读原文。在此我们先假定您已经通过各种途径阅读过了原文的内容。

“iPhone 4是迄今为止苹果推出的最成功的一款产品，全世界的评论家们也都认为iPhone 4是最优秀的智能手机，而用户也十分喜欢这款产品。”
->开头第一句，苹果实际上要表达的意思就是：全世界都喜欢iPhone 4，我的产品没问题（因为有问题的产品不会被喜欢啊）。
“首先要说明一下，紧握任何一部手机都会导致信号强度下降1格或更多，iPhone 4也不例外。不仅iPhone 4，iPhone 3GS、摩托罗拉Droid、诺基亚和RIM的智能手机也同样如此。”
->紧接着，以不可质否的语气试图告诉用户，所有的手机都有这个问题。这个观点的正误我们暂且放在一边，就算苹果这句话并没有错误，据笔者所 知，其他手机想要达到同样明显的效果，需要“紧握”的力度和手法都要比iPhone 4苛刻的多。
“但有用户反映，iPhone 4最多时可下降4格或5格，这明显高于一般水平，因此，有人认为是iPhone 4天线设计有问题。与此同时，我们也收到数百名用户的电子邮件，称他们的iPhone 4接收效果要好于iPhone 3GS，他们很满意。为什么会出现两种截然相反的现象呢？”
->苹果试图用“数百封电子邮件”来证明iPhone 4的天线并不存在设计缺陷，那些报告有问题的不过是由于用户自己的操作失误。
“经调查后发现，导致信号减弱的原因很简单，但却有些令人意外。我们发现，用来计算应该显示几格信号的公式出现问题，在很多情况下，手机所显示的信 号强度要比实际多出2格。例如，当手机显示4格信号时，而实际上只有2格的强度。因此，有些用户所说的用手握紧后信号强度会下降好几格应该是在信号十分弱 的地区，而此时手机却错误地显示4格或5格信号。”
->这句话表明苹果认为iPhone 4的信号下是显示问题，而非硬件问题。
“在未来几周内，我们将发布一款免费的软件更新。由于该问题从一代iPhone起就已经存在，因此，该软件更新同时还向iPhone 3GS和iPhone 3G手机提供。”
->这里是下面分析的重点，大家先留意一下这个观点。
“经过实验室的反复论证，iPhone 4的无线性能是所有iPhone手机中最好的。对于绝大部分用户而言，他们都不受该问题影响。而此次即将推出的软件更新也只是让iPhone的信号强度显 示得更准确。”
->最后，苹果依然不承认iPhone 4的信号跌落问题是由于设计缺陷导致的。
大家看到了，苹果这封公开信的主旨，完全就是“我的产品没问题，即便有问题，那也是大家都有的问题，而且这个问题也可以很快用软件修复”。但是，
[blockquote]问题真的这么简单吗？
[/blockquote]首先，苹果在这封公开信里，提到了竞争对手的产品也有同样的问题，但苹果并没有告诉用户这些问题的发生条件是否相同。我们知道，iPhone 4之所以会出现信号问题，是因为它的天线是裸露在外，可以被用户直接接触到的。人体是导体，从射频电路原理角度来说，一旦天线被导体接触，它的增益特性一 定会产生下降。
苹果设计这个天线的初衷是为了减少天线遭受内部元件的电磁干扰，为天线提供一个更加纯净信号环境，结果却适得其反。由于个人持机的习惯不 同，iPhone 4的外置天线很有可能遇到比内置天线更恶劣的工作环境。

目前我们常见的智能手机天线都是设计在机身内部的，即便用户的使用姿势的确会影响到它，也必须要用户用整个手掌，去紧紧握住天线所在的位置——注 意，是天线所在的位置——才会导致信号跌落。这对于天线设计在顶端的产品来说，这样的情况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而iPhone 4的天线设计，用户在最正常的使用姿势时也有可能对信号产生严重的影响。从这个角度来说，即便是大家都具备同样的问题，iPhone 4的问题也是苹果的设计失误。这就好比所有的汽车遇到事故都会损坏，其他型号在时速150公里时碰撞才会损坏，而苹果的汽车只要时速20公里出事就报废。 在这样的情况下，苹果用“别人的汽车碰撞也会导致损坏”来为自己的设计缺陷开脱责任，不知道会给人一种什么样的印象。
[blockquote]iPhone 4信号下降的真相
[/blockquote]其次，苹果试图告诉大家：只要握紧，信号都是会跌落的，的确，所有的手机当握住天线的时候，信号都要下降，但问题是下降多少？下降1dBm也是下 降，下降10dBm也是下降，现在的问题就是，iPhone 4是和其他手机下降一样的强度，还是下降的要比其他手机大的多？
根据Anandtech的测试，在同样网络条件下，iPhone 4在紧握时信号跌落的幅度可以高达24.6dBm，而iPhone 3GS和Nexus One的跌落幅度只有14.3dBm和17.7dBm。（注意：每3dBm，信号的强度下降一半）

也就是说，即便大家都有一样的问题，那么iPhone 4的问题也是竞争对手的5倍以上，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只有iPhone 4才出现了由于使用姿势导致的信号跌落会引发通话中断的问题。继续用同样一个比喻，当其他厂商的汽车在150公里的时速下碰撞产生了一定的损坏，而苹果的 汽车却在20公里的时速下产生了五倍于对方的损坏程度，这就绝对不是苹果所说的“正常现象”了。
那么，这种程度的信号强度衰减，会造成什么情况呢？请参考下图：
显然，iPhone 4的信号问题有很大的“随机性”。当你处在3G基站附近，信号良好在-67dBm到-51dBm之间时，即使下降24dB，也依然在-91dBm以上，手 机仍旧显示为五格信号，通话、上网也几乎不可能受到影响。
而如果用户所在地的信号为-89dBm，虽然显示的也是五格满信号，但如果手持后下降24dB，将会一下子低于-113dBm的底线，出现断线现 象。本身已是四格信号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而由于手机显示信号格有10秒左右的延迟，你会在屏幕上看到信号从五格一次次下降直到失去连接。
[blockquote]苹果的逻辑
[/blockquote]最后则是最严重的问题。根据苹果的说法，之所以有iPhone 4用户反映打不出电话，是因为iPhone 4会错误的把低信号强度显示为高信号强度。这代表了什么？当同样的信号强度时，有可能别的手机显示3格信号，而iPhone 4会显示5格，这会给用户带来一个误导，那就是iPhone 4的信号非常好——尽管实际的信号强度iPhone 4未必比其他手机好。此外，我们有理由怀疑此“问题”的真实性，苹果之前的做法真的不是为了“让iPhone看起来更好”吗？

仅仅是因为iPhone 4过于严重的信号问题导致把戏破灭，苹果不得不承认它的存在并将其定义为一个“问题”。更可怕的是，根据苹果自己所说，这个问题“从一代开始就一直存 在”，这就意味着iPhone从一开始，就在虚假的显示自己的信号强度，结合刚刚的推测，苹果在这3年内，在手机信号强度上，对全世界里撒谎。我们甚至可 以推测，如果iPhone 4没有暴露出这么严重的信号问题，苹果不会去“修复”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的存在会让苹果的用户获得更好的使用体验，那就是iPhone的信号 看起来更好。
[blockquote]掩耳盗铃的手机信号
[/blockquote]根据苹果的公开信，iPhone用户很快会得到一个“升级”，采用“更准确的信号显示方式”，来“解决”信号问题。这真的有意义吗？测试已经证明 iPhone 4的根本问题并不是显示错误，而是信号强度的大幅度跌落。由于异常的大幅度跌落，导致苹果一直以来在信号强度显示上的小把戏被迫破产，因此苹果只好修改这 个信号条的显示算法，来“解决”问题。

对于用户来说，这解决了什么问题？不论软件怎么改，会变化的只是信号条的显示，问题本身并没有得到解决。就如同Michael Anderson，前摩托罗拉FCC测试实验室雇员指出的，“这（天线设计）是一个根本性的缺陷，只能通过重新设计来解决。如果这样做，必须重新FCC认 证。这可能是个很长的过程。”也许软件更新以后，iPhone 4的使用者唯一能得到的好处就是知道在哪些情况下捏住手机是不可以打电话的，而不至于出现同样5格有时候可以打电话有时候不可以的情况。更坏的是，补丁发 布后，之前iPhone从第一代开始到3GS以来，所有的“信号好”的形象都会因此破产，因为苹果一直以来都在显示虚假的信号条，而当大家看到更加真实的 信号指示时，会发现原来iPhone的信号强度一下子“下降”了许多。
[blockquote]当责任变成恩赐
[/blockquote]总的来说，不管从哪个角度来分析，iPhone 4的信号问题都是不正常的，不论苹果如何辩解，这个问题都已经被测试证明是一个明显的设计缺陷，是由于苹果错误而且固执的选择了为了更薄的厚度和更美的外 观而裸露天线导致的问题。
苹果允许用户全额退款的勇气值得赞赏，但一直到今天这封公开信的发表，苹果都拒绝承认自己的产品设计缺陷，甚至在公开信中把水搅浑，这无论如何不是 一个负责任的大公司应有的态度。在这样的态度下，退款变成了苹果对于用户的施舍，而不是对问题的弥补——产品明明没有问题，仅仅是因为用户自己不会使用而 已，而在这种情况下苹果都允许用户全额退款，这难道不是对用户的恩赐吗？
问题是，用户会接受苹果的这种说法吗？

xiaoliny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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